小花长大后,才枯萎

孙孟晋

    有人咬牙切齿地说我是虚假分子,我愿意戴着这顶大帽子告别人世。幸福是因为互相伤害后,留下一点点空白。

    王娟,这个天生一副好嗓子的女民谣在出唱片时被改造了。我肯定不会说如此的配器好,电声乐器是对她的音乐的一种虚假改造。这张唱片一分二成了两半脸,一半脸叫民谣,一半脸叫摇滚。

    民谣是她的本性,是被伤害了后继续阳光的那种。她更应该挑几首,一把木吉他地自言自语。我们不是把希望轻易送走的吗?伤感的问题在这张唱片里,几乎成了另一种遗憾。

    人与人之间永远都会有误会,写歌是一种误会的需要。

    当这个人的声线在飘荡的时候,我能捕捉到几分美丽,女人把美丽过滤一下,是聪明的。否则,早晚是厌倦的枯萎。王娟嗓音里的纤弱是令人痛苦的,就像飘得不远的云彩突然很黑很黑。

    为什么传说不是一种理想?它和自恋无关。

    白天的王娟和夜晚的王娟没什么区别,一副女民谣嗓子,基本上就是时间刻度边上的花纹和颜色。生命简简单单,王娟也简简单单,但她的过于简单是要遭人疑惑的。因为她的才华,是在残酷的岸边晾晒了很久的。

    尽管我们不能把天性里的干净和嗓音里的干净,混为一谈。但我还是能分清王娟的简单甚至笨拙。她的歌词不是用来推敲的,所以她也晚了七八年才出道。

    有人说白开水也有营养。我说这是谎言,不渴不喝白开水,我们不能将我们的肠子变成河道。但,白开水的美丽叫王娟,王娟的白开水长得和花一样。人是被塑造了后,才有了另一个她的。每个人都把她的痛苦拿出来的话,是丑陋不堪的。海,河流的一万倍,它难道丑陋不堪吗?

    当痛苦改名为民谣的时候,驻足是一场悲喜剧。小说语言不叫真诚,念白也不叫理想主义分子。素白的人,才有很多传说。没有恨的民谣有时遭人嫌的,我们都希望赢了险恶后洒满泪水。王娟不是滑翔者,她有很多问号,而不是飘逸。

    我不喜欢捉迷藏的,我向来在说大白话。我对张牙舞爪的美丽嗤之以鼻,我对无辜的罪恶愿意偿还。前世今生,人懂得只为一个人活着,其他都是草命。民谣是草命的艺术,迎风的那一头是牺牲。还记得第一次听女民谣时的宿命感,第一次以为胸怀可以装下点什么。

    我是一个转换意味的高手,伤害是相互的,为什么看穿了还在歌唱,为什么把最美丽的句子放在嘴上。只有懂得失落,才会成为民谣歌手。民谣音乐的身世其实不简单,这样的声音也只是表面光洁。

    我们在旷世杰作来临之前,浪费了我们所有的嗅觉的才华。小花也有万万年,但我们不需要关于年份的感动。自由公开了,是没有什么甜蜜的。

    听完王娟很素白的音乐,依然痛苦不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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